（原创）狗日的大一

脏马 · 发表于 2006-11-8 21:46

忘了是大一末还是大二初写的了，但愿大家不会说我卖老。。
我只觉得好东西要拿出来分享。。

脏马 · 发表于 2006-11-8 21:47

六点半的钟声准时敲响，再轻柔的音乐在睡梦中也会变成刺耳的吵杂声而让人厌恶至及。宿舍的灯全亮了，于是我从梦中惊醒，我向来是忍受不了在睡眠中受到惊扰，些许的光亮和声音都不允许。我在床上呆坐两分钟，若有所思，像在祈祷上天庇佑，又像在整理梦中的碎片，也像在计划着新的一天的行程。可是这些我自己也无从知晓，事实上每天的行程何用计划----当然是指大部分时间----无非上课吃饭与睡觉。呆坐这余，我认真扫视了一下敌人的确切位置，蚊帐内共有三四只因吸我的血而变得圆鼓鼓的的蚊子，我对它们分别施以血腥屠杀，有时一拍见血，而有时间或者蚊子少一点时我会对其慢慢折磨，比方说拔脚拧头，或者用刀片划开它肥大的肚子，使之鲜血直喷，就在此刻，我体会到了恐怖主义的快感。 带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下了床,刷牙洗脸,此时我算是比我的舍友们早了一点，洗手间还没人来争抢，如果我不早点起床，我知道那就将是最后一个才轮到我，因为这些家伙一个个如狼似虎，身体比我强壮健硕，鸡蛋碰石头的道理我还晓得。 待一切准备就绪，其他人也纷纷起床了，我也将要出发，透过薄薄的几近透明的蚊帐，我看到其中一个舍友还在倒头大睡，此人嘴张得老大，口水不停地往外淌，呼吸又很均匀，丝毫不为白炽灯的强烈照射和洗刷室里碰碰撞撞的喧闹声所打扰，像在弘扬着我佛慈悲的大无畏精神。我不禁想到，能把觉睡成这样，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签完到，我还去做了几下仰卧起坐，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之后登上体育馆二楼，我最近老是喜欢到这个地方来，早上这里空无一人，很适合我，我喜欢独处，在我自己的一小片天地里，我可以尽情狂欢放任与哀嚎悲伤，任凭我的思想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驰骋，但是，可笑的是我的思想连嘉大也未超出过。 我站在围墙边缘，面对世纪广场，观看着新世纪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大学生的新貌。广场中央是某个系在做着早操，两边的长椅上稀稀落落地坐着些手里捧英语书大声朗读的师兄师姐，正为过四级奔六级而考托福MBA而努力，左边的假山上背英语的人更多，榜道上还有一些人在跑步……远处还传来篮球撞击地面时发出的“呯呯”声，虽看不到篮球场，却不难想像穿着篮球服的大学生正健步如飞地上篮。 这一切多么地欣欣向荣勃勃生机啊，多么地让院长自豪老师满意家长放心学生开心，总之一句话，多么地美好啊！ 面对此情些景，我也差一点就被迷惑陶醉而深陷其中然后难以自拔，还好我悬崖勒马，于死亡面前回头是岸。这些所谓祖国现在或未来的花朵，我又认识几个呢？曾几何时，就是当我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是花朵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是陷在一个骗局之中，该骗局使我越踩越深，最后成了无底深渊，淹没了我的一切，包括声音和肉体，更包括我的精神和灵魂。总之我这朵花要么被人摘掉要么被人连植物本身连根拔起，也就是我这朵花早已枯萎凋谢。我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己现在已不在这些花朵这列，现在的我更像杂草，虽不美艳夺目，却能放肆地生长，放浪形骸特立独行，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尽管不被园丁所接受。 四月里嘉大冷漠无情的风肆无忌惮地向我吹来，穿过我的眼睛和嘴唇，那双唇因为没有被甜美如花轻柔似水的女孩子亲吻过而变得干裂，于是我感觉到了一种残酷的冰凉与苦涩的刺痛。这种剌痛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多的是从精神上感到的耻辱。某个写作者说过人每天都在自吻，上下唇之间的亲吻，当然，这对我只不过是一种自慰（自我安慰）。 不知不觉间，时间如嘉大的风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我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麻木不仁，陷入无可诉说无可名状的绝望与希望中。而在我回过神来之后却仿佛早已是历尽沧桑。 后来因为迷上了东区一中文系可爱女生，每天早上与舍友跑步经过她宿舍楼下，眼睛不安地向五楼搜索她那熟悉的倩影，于是我再没有时间独处而去伤春悲秋，感叹人生苦短岁月无常了。 对于中文系的女生我向来有所偏爱，她们看的小说比较多，于是会变得多愁善感和罗曼蒂克，因此与这样的女生谈恋爱是多么地让人期待啊！ 在这里顺便补充一下我与那女生的结果，占用读者宝贵的时间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我和这位美丽的可人儿的事，早在我之前写的《无能为力》中有专门提到。)所以我在这里也不啰嗦，用海涅的悲歌来代表的我的心情。 在我的记忆之中， 有一朵紫罗兰熠熠生辉。 这轻狂的姑娘，我竟未沾指！ 妈的，我好不后悔！ 后来回宿舍整理书包作业本，到食堂吃早餐等琐碎小事，不于详记。 八点钟上课，这时我已在课室里了。我坐的是一个靠窗的座位，为的是远离人群，不受打扰。而事实上即使我坐在最中间，也不易受打扰，我英俊的容貌与冷酷的举止让很多女生望而却步，深知自己不易攀上；更让男生妒忌之余又自惭形秽自叹弗如而自卑不已，所以很少人与我搭话，除跟自己较熟的人外。 对于各个科目，老师不同，内容不同，但也仅此而已，其他方面毫无二致。他们在教学方式上的差别就如同男性的精子小到让人看不清而可忽略不计，从内容外的其他大方面看，我找不到有些许不同，也就是说，他们的教学方面的大方向是一致的，因此我就只需说一下某一节课或某一位老师的课堂教学成果就可以了，其他的可以以此管中窥豹。 在我所接触的大学教师中，都普遍年轻，比我高中时的老师还要年轻很多。记得高三时一个老师五六十岁的光景，做为学校的元老，头发斑白，但是他每次去剪发时都会把头发染黑，可过了一两个星期，头发根部就变白了，还有胡子也花白，所以此老师剪发的频率比乐坛里的三流歌手出的新歌还要快。而从大学教师之年轻也让人想到后生可畏。 话休絮叨。年轻的大学教师口才了得，精力旺盛，一连两节课甚至三节课讲个不停，他们讲课时一本正经，口若悬河，但只要稍微用心凝神细听，就会发现所有的话都有课本上有，并且一字不差原封不动，让人不禁为他们的背诵功力如此深厚而暗暗叫绝。当然，有时他们会颠三倒四，牛头不对马嘴甚至废话连篇，但考虑到人无完人，那么厚一本书竟啃得下，实在也不容易，遂谅解之。而老师对台下同学的举止也不管不顾无动于衷（后面提到），可见师生之间的相互包容是如此地成功。 讲台上老师如此出色的发挥，台下学生也不甘落后，忙得不亦乐呼。教室里的同学们基本上可以分为五种状态： 1.大部分同学像长埋地下几千年的古老的埃及木乃伊一样扒在桌上一动不动，沉沉睡去，静待梦中人的出现，可是在台上教师高亢的声音和周围同学说话的蟋蟀声中又怎会有美梦出现，我们称之为白日梦。 2.有的同学醉意地挥洒着笔在作业本上留下一些古怪且陌生的文字符号，抄作业的快感让他们能忘掉疲倦和睡意，充分且毫无保留地利用别人的劳动成果。生活在这个资源共享的时代里，他们真正做到了资源的全理配制。 3.有的同学拼命地看书，一目十行，比老师讲的还要快，可那书也只是小说而已。 4.有的同学用拇指不倦地在手机上按来按去，玩游戏或者发着短信，嘴角还不时地荡着奸淫的笑。 5.当然也有少数同学睁着疲倦的双眼频频于讲台上的老师与桌上书本之间来回游动，至于他们有没在听或有没真正听懂我不得而知。这样的学生往往分布于教室前几排，经常接受老师目光的洗礼，深情的鼓励和唾星四溅口沫横飞的光临，深得老师欢心。 对于我，以上五种情况都有过，因此不在这里啰嗦。 经常，我会忍痛割爱，放弃台上老师的精彩讲演，而把目光探出窗外，欣赏嘉园美景。 不远处的南洋杉高高耸立着，但因为此刻太阳的暴晒而累得纹丝不动，除校道上偶尔有车辆经过外，我所见到的校园里一切都显得静悄悄死气沉沉的，就连荷花池里新近长出的绿茵茵的荷叶也不能让人感觉到春天生机勃勃的气息。说到荷叶，我不得不谈一点个人的记忆，荷花池远看一片绿盈盈的样子，煞是好看，但这只是远看的假象。之前我在池边的石椅上坐过，兴致盎然，本想好好观赏这一美好的景色，不料却发现在前方的池面上漂浮着一两块卫生巾，顿时给我那高雅的情操当头一棒，更觉恶心不止。其他的我就不敢再想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 此时太阳高高悬挂着，万里无云，天空蓝得像一个赤身裸体的老妇女一样让人不敢正视。天空深遂而空洞无物，不觉让我想起一首歌。歌中“别忘记天空原来的颜色”在我脑中萦绕，往事便枪林弹雨般袭击了我，仿佛我只是活在回忆里，活在属于自己的回忆里。在我的印象中，也就是小时候，更确切地说是在我还有理想与冲天斗志的时候，那时的天也很蓝，但不像现在的蓝，那种蓝是很纯粹的，毫无瑕疵的。而那时的我也并不像那个仰望天空的小孩一样阴郁，自闭。 也就是说，在我理想破灭之后，我变得沉默寡言，漠视一切，周围的所有东西都与我格格不入，无论好事坏事都引不起我的兴趣，现在的我就像被监禁在一所叫嘉大的监狱里，远离艰难世事与繁华喧嚣，却发现无所事事，整天混来混去，无聊到想做点坏事或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带来些许刺激。 我就这样陷在回忆中但同时又与现在颓废的我相联系。那首歌就像是毒口一样，开始时心头一震为之兴奋，回忆起童年那一大堆美好的片断，但过后却使我对比现实然后发出残酷的现实的感慨，感慨之余又无可奈何。 在我感慨时，我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致命的绝望又在袭击我了，它就如女生月经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只是它比月经的周期小得多，我想我无法摆脱它，就像女生无法摆脱月经一样。 当我还在喟然长叹时，不经意地转过脸看了老师一眼，他还在侃侃而谈，自娱自乐，课讲得津津有味----至少他这样认为，丝毫不顾及下面同学的感受。此刻的同学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脸色难看，无不流露出分娩时的痛苦表情，他们被折磨得几乎大小便失禁，内分泌失调，神经系统紊乱以致胡言乱语，语无伦次甚至晕倒休克。 但课还在继续，我还能再思考。 我想到了时间，这是个可怕的词。在这里虽整日无所事事，但并不度日如年，时间过得飞快。当我感慨时光之飞逝时，我就背朱自清的那句名言，顿时感悟但又无能为力。 学期早过了一半，很快地我将升上大二，我害怕告别大一，就像少女害怕失去贞操一样。到了大二，将会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叫我师兄，这是我很不乐意的，那代表我老了，我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玩世不恭，不能再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了，更不能像现在如此之狂妄，因为我已不再年轻。那时我不得不抬头仰望星空，发出长叹，惊叹时光之流逝，岁月之不饶人，而自己却一事无成。 大二，可怕的大二，你不要来，你就像爱滋病毒一旦染上，无可救药必死无疑，我请求你离我远点。 我想象着今年九月，大批来自四野六合的新生背着重重的行李，冒着烈日暴晒，带着一脸的稚气，满怀期待与理想千里迢迢赶到嘉大，他们大多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像是为了弘扬母校的文化，处处向别人推销自己的母校以及城市，不约而同地做起了各个城市的公益形象大使，推广大使。可是，不到两个月，他们就会像当时的我一样感到受了欺骗，整日没命的无聊，感慨万千，空虚到想犯点错误来填补内心的空白。 可是，现在我的确还是大一学生，也就是说我还年轻，所以我不能这样下去，我不能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看到我四十岁的样子，那是何等的可怕！ 我还要像个哲学家一样思索下去，可是时间不允许。快下课了，同学们像吸食了K粉后精神抖擞，精壮如牛，收拾书包速度之快令人俯手称臣佩服不已。老师也颇识相，做下课前的最后环节----布置作业。老师布置作业的数量就好比同学们相互之是说的脏话，非常之慷慨，因为是献给别人的，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吝啬。同学们哀叹之余又毫无办法，最后一哄而散。 下课后到了午餐时间，一大批同学从四面八方向食堂进军，三个门都挤得水泄不通。我走进食堂，就不得不又一次感慨搞了二十多年的计划生育是多么地微不足道，如果晚到一步，即便排队打到了饭，也不一定会有座位，因为大多数学生都会先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占着，然后再去排着长长的队打饭，我不禁想到“占着茅坑不拉屎”就是这样。 在这里我要补充一点。一次和舍友在食堂吃饭，该舍友饭吃到一半，可能因饭硬而难以下咽，便起身去打汤，而我也正埋头认真吃饭。说时迟那时快，模糊中有一个向我走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舍友的饭盘拿走并迅速消失在人潮中，待我发现时为时已晚。那人正是那些收拾食堂桌子的勤工助学者。我那舍友回来后纳闷不已，生气之余又去打多了一盘饭，不与之计较。后来我就很想拥有那份工作，因为那样可以锻炼我的动作，学到一技之长，将来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还可以做小偷。 后来因抵抗不了大热天里人山人海的拥挤，忍受不了密集人群里散发的汗臭狐臭，以及室内洋溢的女生身上喷的各式香水味，于是我要么避免高峰期吃饭要么就到学校后面的店铺吃快餐，这里物美价廉，颇具魅力，吸引了一对对恋人前往光顾。 饭后回宿舍，聊天看电影午睡，下午再上课云云，不在话下。 晚上熄灯后，大家躺在床上，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从政治军事经济到艺术文化习俗，从客观的宇宙到微观的分子原子，从国内国外到校内校外，我们谈到胡锦涛江泽民，谈到台海危机三农问题。我们也谈到校园内的各式美女，分析各系美女比例，总结美女日常分布与活动，然后纷纷下定决心付诸行动。 我们也聊天了性，这是个始终回避不了的敏感问题，但我们对于它就好比家常便饭，没有丝毫的羞耻心与尴尬。大家对性知识的求知欲望是如此的空前绝后的强烈。 宿舍里躺着十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荷尔蒙如九月杨花般在空气中飞荡，我们就在这充斥着荷尔蒙味道的宿舍里睡去，进入各自的梦乡，同时也渐渐进入下一个大同小异甚至一成不变的明天，进入下一次的轮回。 宿舍里闷热无比令人窒息，我的床位又不大吹得到风，于是我在黑暗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就可听到鼾声四起，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形成一支单调却又流露出真挚感情的协奏曲。我在音乐声中更加难以入睡，继续思索我也永远不可能思索完的命题，回忆我那永远不再回来的童年和青春岁月。 耳边还偶尔传来某舍友的梦话，我曾试着认真听，但我没能听清楚。 后来我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天一学期。

星夜寒流 · 发表于 2006-11-8 22:33

写得蛮有意思的。
呵，像你这样幽默的人，日子会寂寞，但不会无聊

中文系男生 · 发表于 2006-11-8 22:53

快关灯了，明天上线在看。

中文系男生 · 发表于 2006-11-9 07:28

写的跟我们宿舍的生活很相似
楼主文中的作风跟我也很相似
计算机的吧，比我好多了

Mervyn · 发表于 2006-11-9 09:10

一天一学期

脏马 · 发表于 2006-11-9 11:38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星夜寒流在2006-12-8 22:33:00的发言： 
写得蛮有意思的。
呵，像你这样幽默的人，日子会寂寞，但不会无聊

</DIV>

你错了`~我真的不但过得寂寞，而且无聊。
我曾想是否因为不易满足？不得而之。。我都不像的。。

脏马 · 发表于 2006-11-9 11:41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中文系男生在2006-12-9 7:28:00的发言： 
写的跟我们宿舍的生活很相似
楼主文中的作风跟我也很相似
计算机的吧，比我好多了 </DIV>
看来版主没把我放在眼里，你以前就说过，但我都说是生物系的啦。。
其实你想一下就知道啦，我对女性身理的认识程度那么深。。
这样吧`~罚金币。。

脏马 · 发表于 2006-11-9 11:45

对，一天一学期。一天一年。。
但愿不会四年如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童童 · 发表于 2006-11-19 23:37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脏马在2006-12-9 11:45:00的发言： 
对，一天一学期。一天一年。。
但愿不会四年如一天就这样过去了！！</DIV>
四年其实很快就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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