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膜》

amgbin

                                                                                                         隔膜
        一栋四五层高的破旧楼房，因了岁月的长久，周围的墙壁，已是黑斑缕缕，如埋进黑土多年的锈铁块一般。楼房的比邻是一个废品站，前面是一块枯草稀零的地块，地上还有一小堆灰烬。
        其时我身穿一袭时新的衣裳，骑在一辆程亮的山地车上，本着获取心灵的闲逸，方才到学校邻近的地块走走。路过此处的时候，我突然止步了。我感到奇怪了，也许是出于我对这生活了一年地方的不了解的缘故罢，为何这栋破旧的楼房以及比邻的废品站会安扎在此？废品站的南面是南面是一条大马路，马路两旁陈列着各色商铺，高楼林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东面是居民区，西面也是临近街道的，虽说是远郊，但于情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四处张皇，总冀望能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发现一些特别的东西。这样做，也只是出于初始的愿望罢了——满足空乏的心灵。很不幸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我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瘦骨伶仃的小男孩，呆立着，出神的望着我。他就站在那色调黯然楼壁的地块前面，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了。
        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模样，肮脏的棉衣外敞，双手微微地握着，短小的黑发在初冬的寒风里，略显干涩。他就在那里站着，眼里流露着渴切的神色，如荒漠里即将枯萎的伶俜的小草，等待着甘霖的洇润。我也靠在路边，静静地望着他。我需得承认，我有一癖好，就是喜欢看小孩，并与他们玩在一起。可现在，我也只能远远地看他两眼了罢，终究是解不得旧渴！我不知道那小孩有没有这心思，“大概是有的罢，”我无可如何地叹息道。
        一来是我们的年龄差隔关系，他看着我，大抵也有种卑幼见于长上的压迫感；二来则是我们本是陌路人的缘故。并且，他在父辈那里所受的向来以为当然的思想所缚——即陌生人理会不得的谬解——对我总有一种意识上的抵御；纵然我将抛开前面二者的束缚，跨出第一步石阶于他相玩、谈天，可叫人看了还要疑心我的居心何在呢。终究一场无聊的自我慰藉罢，到头来，心灵便是愈发的空虚。
        而后不久，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从那破败的楼房里跑了出来。她满脸挂笑，手里拿着一样我无法形容的玩什，一来便拍了一把小男孩的肩膀。小男孩受了惊吓似的，浑身哆嗦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了。他的脸也绽开了笑容，并且相携着往屋里走去。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我猜他俩是兄妹罢，不然何以那么亲热呢？可我的心里又发了窘，更感到寂寞的空乏了：我们到底也同是华夏的儿女咧！
        我的心灵再也不得安逸起来，至少暂时是这样的情况。我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思维也瞬息凝滞了似的。这种感觉，似乎在前面的日子里就已经有过了，这次只是日益加重的结果罢了。
        就在此时，一个收买垃圾的阿姨，载着一蛇皮袋的废铁，缓缓地驶进了废品站的大门。我看见了，那大门是敞开着的。我的心里又重新勾起了对废品站的好奇，于是我也跟着阿姨的车尾小心翼翼地驶将进去。
        里面可谓一片的狼藉。废品站空旷的土地上，堆满了收购回来的各色物什：如山堆的锈铁、蓝色的大塑料桶、废弃的三轮车、高垒的废纸皮……
        在废品站里，我只看到一个人，且是女妇人。我姑且称她为老板娘罢。一见来了人客，便从一个简易的棚里走出来，她用眼睛掂量了一下，便跟阿姨聊了起来，至于说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了。因为她俩用着的是本地的方言，我一点不懂，但可以看得出，她俩是相熟的主顾了。
        老板娘一脸愁眉，好似别人欠了她许多的钱一般。她双手叉腰，蓬发灰脸，身穿一件紧身的泛色的短外套，在那里立着的时候，远远看来，叫人疑心那是田畴里的稻草人了——用来驱吓偷吃谷物的鸟的一种物什。她手一伸，那车尾上的一蛇皮袋废铁就已经平稳地落在称量计上了。阿姨也板着脸，凑近瞅了两眼，于是便又聊起闲天来了。我知道，她们的交易已经完毕了。
        周围的一切，在我看来，是陌生的，但又是我想要了解了许久的。这股念头，在很久以前便盘桓萦绕于心了。可是我又有些恐惧了，有如置身于人迹荒芜的沙漠里，感到孤独的空乏了。这时老板娘也终于正眼瞧见我了，表情漠然地说了一句：“……”
        我愕然了，因为我一点不懂。但我还是用不大地道的国语嗫喏着说：“我是……随便看看的。”
        老板娘似乎也发觉了我的困窘，便也不再根究。扭头便又和阿姨说了开去。我一面感着压迫，一面又希望得到心怀的释解，于是到底鼓勇问了这么一句：“现在的废铁多少钱一斤啊？”此时阿姨已经拿了钱准备走了。
        老板娘脸一扭，仍是苦着的，如先前的一样，不屑说道：“两块钱一斤……”说完脸仍旧是一扭，正欲往里走。我本着尝试着多了解一点的心态的恳切地追问道：“那……黄铜呢？”
        说完我便懊悔了。她板着脸，直向啐了一口似的：“你又没有！问那么多干嘛？”
        我愕然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我困窘了，似乎天在旋地在转，好似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似的，无所措手足了。阿姨也惊诧地瞅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年轻人，想抢我饭碗么？”
        我再没有说话。天很静，风也很淡，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从那漠漠的的天幕里，我似乎又看到那一个立在色调黯然的楼壁前，眼里透露着渴切的神色，棉衣外敞的小男孩了……
       

珩梧

足以令人再三品味的文章，有些鲁迅的感觉，不知道这样解读恰不恰当。

乐生

珩梧 发表于 2013-1-1 23:07
足以令人再三品味的文章，有些鲁迅的感觉，不知道这样解读恰不恰当。

嗯，我得承认，是有点模仿的意思哈！

陌生花开

乐生 发表于 2013-1-7 19:54
嗯，我得承认，是有点模仿的意思哈！

大主编，好久不见。。。这个文章我不怎么懂，中心意思是什么啊？？？

涧戾lu

有点长 2看得晕

fengmany

彬彬10

乐生

陌生花开 发表于 2013-1-8 15:42
大主编，好久不见。。。这个文章我不怎么懂，中心意思是什么啊？？？

噢噢、、、也没什么中心，只是只是想反映一下现实的生活影像而已。

陌生花开

乐生 发表于 2013-1-12 21:40
噢噢、、、也没什么中心，只是只是想反映一下现实的生活影像而已。

都是你啊、、幸好木有认错人、、